魏保罗去世之后,魏文祥函告噩耗给山西的张天俊,张天俊复函勉励、劝诫,函中当然也谈到了太原真会的情况:“……至于此地教会情形颇为谈泊。前有梁硕光曾率其所成立之音乐传道团十余人,来此聚会数日。而会中佩服之说亦甚寥寥。继而又有李约翰率拾余工徒来此聚会数日,不独无甚进步,且抵御反对者亦属不少。愚今观山西教会之情形,不免为前途悼也。然而,其中有一二人受面向下之洗礼者,愿改此会为咱会名目,因其中多数不乐之故,遂无成效。愚愿咱会同人多为此处祷之,亚们……。
山西太原府真耶稣教会长老耶亚伯天俊免冠。”
张天俊的这封信,提供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所谓以张天俊为长老的“山西太原府里真耶稣教会”似乎并未真正建立。当时,魏保罗去世之后,张天俊依然还在某一个“敝会”之中,尚未“更名为咱会名”。于是,这就出现了一个《万国更正教报》统计标准的问题:当时的统计中(即六十处都姓耶者),有的并未真正地建立了教会机构;仅仅有几个同道,或有受方面之托的负责人而已。
但在一九二零年五月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召开之前,一九二零年一月二十二日发行的而第四期《万报》的第一面:《现在中华各省确有一百五十余处真耶稣教会联合为一、通同姓耶通告众知》一文中,列山西省各地真会为:△太原府红市牌楼 南门街△阳曲县柏板村△浑源县内△介休县△繁峙县爱和家。此处所列太原的两处真会情况又是怎样呢,未见记载。
晋北的情况则大约是非常热烈的。《万报》第四期第二面上刊登了“山西太原真信徒来函照登”一文,此文作者署名“教弟耶洗心亚余”。信函是写给“万国更正教总监督耶彼得灵生、耶可心亚门暨耶以撒文祥”的。文中提到,感谢寄来第三次《更正教报》,对于“征求稿件”则推荐了三篇文章:“一,耶守性信道小史。已领面向下全身大洗,改姓耶,为一家。一,耶约翰传道报告书。虽为在晋传道,既姓耶,称为爱和家,与共和是一鼻孔出气,堪称同志,皆主家里的人。可否登报,乞裁为祷。一,约但河教会报告耶约翰一切情形。(原复印件不清)如能明白,晋北各会或曰提幔教会;或曰撒马利亚教会;或曰约但河教会。皆主命名为圣地。情形熟悉,略为删改,亦可登出……。”
推荐了三篇文章;而且说明晋北各地真会均由“主命名为圣地”。
“耶守性信道小史”放到最后去说。先说“山西耶约翰等传道报告书”,这篇报告书分两次发表在《万报》的第四、第五期上。概略如下:
耶约翰、耶天玺、耶恩典、耶洗心等自晋垣出发,先到太原县,住信心会福音堂,该会不许他们宣讲。次日只好经晋祠清源,到交城县高壁,宿在公理会,聚会时该会张长老也不许宣传。第三天到文水县武良村。在此聚会前后共计五天,领洗受感者十一人,“受膏封牧人者二人、封长老二人”。又到大象镇聚会两天。这两处教会都是自立的,与当地浸礼会无关,“聚会自由,不受捆绑”。
然后由文水县到了汾阳县东遥庄,住在田瀛,即耶子玉的家里。田瀛,于一九一八年曾在北京受过圣灵。在此聚会两天,田瀛父母双双受了圣灵。然后到孝义县内地会教堂,受到欢迎,但无传道记载。然后到灵石县,又到赵城县。当时赵城正流行瘟疫,幸好无事。在赵县聚会两天,然后到韩候村许子青家,时行瘟疫,许子青两孙皆亡。遂为病人祷告,许子青的大儿子说了方言。然后到孔庄聚会,路过登临村,聚会五天,受洗者十三人,受灵洗说方言的八人。“立牧人一执事管理教会”。再到嵇村,开会十二天,有百余人受洗,六十多人受圣灵。在此行医,治好了许多病人,“立牧人长老及二位执事,主的教会成立”。之后,到北在明开会,有十四人受洗,十一人受圣灵,“主在此村分派牧人、长老、执事三人……”。以下,惜笔者手中资料不全,无法详述。从以上可知者,耶约翰等人一行,可以肯定的,立会所五处:武良村、大象镇、登临村、嵇村、北在明。
这篇文章,由于笔者手中的复印件残阙不全,以下情况不能介绍了。
《万报》第四期第二面又有“山西省繁山寺县真耶稣教会爱和家耶哥尼同众灵胞平安公上”的一封信函,题为“山西真耶稣教会爱和家来函照登”。信函是写给耶彼得灵生、耶可心亚们、耶以撒文祥的。概谓接到第三期《万报》“喜出望外”,得知魏保罗去世又“可叹可喜”之状。并说“繁会男女教友常盼望贵会《新闻启示书》一本,使我等读习。这是一本什么样的书,笔者未详。并要求“常代我等祈祷,来往交通”。
“约但河教会之盛况照登来函”一文则刊登在《万报》第四期第二面。谓:“在基督里的耶约翰愿阿巴的慈爱、中保大哥的恩惠、圣神的引导常和兄同在,亚门!启者约但爱河家一切都好,无有分争,每天聚会。大哥藉耶洗心的口,教训、修理人心……。”下面报告了许多神迹奇事:如耶雒岱“看见天堂、地狱各教会的情形。有受刑的人,有穿白衣的人,戴冠冕的人,有在火坑的人……”。又说“九月十八日有奉圣旨由提幔上来的工人五名,沿山上各会审判记名于生命册:在约但河所记者约三十余人,未记者十余名;元树所记者数名;百家庄所记者十名。其余各教会记者大约都是一半多。”下文又有一句“至于元树村‘爱和’的人只是耶敬、耶二子、耶玉贵……”。“爱和”“共和”者,从下面耶基法天杰的记载来看,当指“真耶稣教会”实行“有无相通”的盛况。“奉圣旨”当指“奉耶稣的旨意”;从“提幔”上来应该也是这个意思,《哈巴谷书》第三章第三节说:“神从提幔而来,圣者从巴兰山临到”,“提幔”意指“神”所来之处;“五个工人”当指五位传道人,只是究竟指谁还是不知道,此处把五位工人比作代着神的旨意而来;“记名于生命册”大约是指“得圣灵”,所以有一些人得了“圣灵”,一些人没有,外教会也有得“圣灵”的。以下,文章报告教会的境况,包括粮食收成之类,及一些教徒的来往活动,不再赘录。
四期《万报》第三面,又有耶基法天杰撰《真耶稣教会信徒泣告五洲各国各教会同胞书》一文。文中谈了不少信神的道理和好处,说了不少神迹奇事,有不少记载是在其他省市地区的“神迹、奇事”,是他从真会的传单、报刊、著作中得来的。此处当不重复,要注意的是,他所记载的山西省的情况。
值得注意的有:“去年山西浑源一带真耶稣教会吃圣餐的时候,圣水就变成血了。一连在三处显了三次。那地方的信徒,同亲眼看见,可作见证。”这是在真耶稣教会历史上最早见诸于记载的“圣水变成血”。
另外,特别值得注意的是记载了实行“有无相通”的热烈情况。“现在元氏等五县四十余村,山西浑源、繁峙等县,敝村及山东潍县等处的灵胞都实行有无相通。合数家或数十家成为一家,衣食产业同合一处,名叫共和家,或爱和家。就是圣城新耶路撒冷众爱和家,又彼此联合为一,不分省界、县界、村界。……这就是证明现在的灵和五旬节的灵一样了。”由此可知,前述约但河爱和家、繁峙县爱和家、元树村爱和家等等,均为各地教会组成的实行有无相通的共和家,或“耶稣大院”。那么,当时的山西各地,应当是相当热烈的,和山东潍县、河北元氏一带差不多。
还有一点值得指出的是,太原真会耶基法天杰的这篇文章中将山西的耶彼得梁硕光、耶彼得石达臣同北京耶保罗恩波、山东耶彼得灵生相提并论:“同是各人撇去一切所有的,就是妻子儿女家财权位,甘心为主吃苦……可见这些人是耶稣的真门徒。”那么,梁硕光、石达臣在山西真会中应当是影响相当大的人物。但在《卅年专刊》中梁硕光仅只一见,石达臣则不见踪影。
耶基法天杰还记载了当时全国真耶稣教会实行有无相通的总况:山西几处、山东潍县、元氏五县四十余村。
以上,能搜集到的只是一些分散的、零星的记载,而真会在山西究竟是如何发展起来的脉络难以描绘清楚。
前面提到过的,应该发表在第五期《万国更正教报》上的,由“北京真耶稣教会总会耶可心亚门 耶以撒文祥”共同署名、题为《达各省将要联合的真耶稣教会众圣徒书》一文中,所列山西圣徒为:高大龄、王建屏、梁硕光、张天段、李炳灵、田日新、程源枢、贾天玺、耶约翰、耶恩典、耶发荣、岳佑愚、耶彼得中庸等,共计十三人。其中,张天俊不用说,高大龄放到下文再讲,田日新、程源枢已见于前。其中李炳灵、贾天玺是当初在一九一八年到北京的梁俊耀等七人中的两个,即当初的七个人中分成了两派;一派反对,梁俊耀,可能还有别人;而李、贾二人加入了真会。还有一个耶约翰,或许是当初的那个李约翰。《卅年专刊》“本会山西史略”一文中提到过一个“李约翰长老,是有翻方言、医病恩赐的人,三路开创、灌溉、证道,都有他的足迹。除了他对本会认不清以外,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工人,但今日已不知下落了。”(“今日”,已是一九四七年的事了。是否就是最早的李约翰,不得而知。)此外,这十三人中,只有四人改姓为耶:耶约翰、耶恩典、耶发荣、耶彼得中庸。
附内蒙古后套真耶稣教会
耶洗心亚余推荐的第三篇文章是“耶守性信道小史”。文后署“内蒙古后套真耶稣教会耶守性述于晋垣寓次”,涉及到内蒙。今将真会历史资料中,凡涉及“蒙古”“内蒙”者汇总一处,姑题为“附内蒙古后套真耶稣教会”,于此论述。
《卅年专刊》又记一大会后给“蒙古第一基督徒郭道甫施洗,并受灵洗”。郭道甫,又作郭道夫;甫者,男子之美称。蒙古族,或为郭尔罗斯部人,以部落名称第一个音节的汉字音译为姓者。曾在国民党政府中任职。所谓“蒙古第一基督徒”的准确含义其实应该是“蒙古的第一个真耶稣教会信徒”。而郭道甫是不是进行过传道活动,不见于记载。
内蒙古后套真耶稣教会
《万国更正教报》第四期第一面《现在中华各省确有一百五十余处真耶稣教会联合为一通同姓耶通告众知》一文中提到了“内蒙古后套真耶稣教会”,是一百五十处当中之一。第二面则刊登了内蒙古后套真耶稣教会的“耶守性信道小史”一文,是耶守性自撰,时年七十五岁。
耶守性原为前清州县小吏,“庚子拳乱,京师沦陷”,即八国联军镇压义和团,攻破北京。“两宫西幸,路出云中”;“两宫”,指皇帝和太后。天镇县令“闻信惶急自裁”。天镇无人负责,长史遂“饬守性以典史领县印,承办皇差”。守性一面“供献百牢”,一面“叠次抗颜”于宫保、统领,要求维持军纪,以奠民生。”于是“天镇得赖保全”,获全县生民之爱戴。又劝化“西(锡?)盟十三旗”达拉特藩王开放土地承办垦务,“西盟垦务之成,实肇端于此”。后“以案被陷”,遂隐归于农。辛亥革命一起,“晋督闫率军向义,驻节包头,清吏遁逃”。闫督遂檄守性为包东州民政官。混乱之际,“土匪窃发,意图焚掠”,结果守性“计擒匪首”,地方获安。自丁巳(一九一七)冬“身患挶急之症”,用遍中西药未见少愈,“挶孪之苦,与时俱增”(挶当为拘之误)。受好友程亚余之劝告“自省过愆,认罪悔改,舍弃一切,跟从耶稣,作重生之新民,为灵界之信徒,用脱世苦。”于一九一九年九月二十一日,到汾河受面向下全身大洗。文末署“内蒙古后套真耶稣教会耶守性述于晋垣寓次,时年七十五岁”。
耶守性受洗在一九一九年九月二十一日,早于一大召开七八个月,要早于郭道甫多多。
内蒙后套真会有耶守性如此有势力之前清遗老,当为教会之栋梁,但自此而后,内蒙真会却无只字记载。或许,未能发展起来!耶守性受洗于山西汾河,撰稿时又在“晋垣寓次”。或许,仅仅是因为耶守性是后套人,就说后套设立了真会?
说明山西真会的发展,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即高大龄是如何接受“真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