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赴天津更正

正月十八日(一九一八年二月二十八日),魏保罗、李得生约翰一起带着行李到了东便门火车站。在车站“曲信友”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曲信友是“由去年我们就认视(识),他很信心热诚”。等车期间,曲信友看着行李,魏李二人则又去宣讲。到了黄村,见到了李雅各夫妇、任义奎。当初殴打魏保罗的刘五也来了,“合好了”。二十二日(公历一九一八年三月四日)往天津而去。步行到了安定车站,打发李雅各把王复生长老找了来。离开黄村时,李约翰回北京去了。二十三日(公历三月五日),王复生送行送到了火车站。上车到了天津新车站。正月二十九日(公历三月十一日)派曲提摩太回北京报告在天津的“大喜之信息”。二月八日(公历三月二十日)李约翰、曲提摩太、魏马利亚等到了天津。十日(公历三月二十二日),马利亚同曲提摩太两人又回到北京。而李约翰留在了天津,一同传道、更正。大约在二月二十六日(公历四月七日)以后,魏保罗又重新回到北京传道。哪一天回的北京不详,因为二月十二日,即公历三月二十四日以后的日期,计算不清了。
在这个阶段中,魏保罗在天津的更正引起了基督教界的轰动。《圣灵真见证书》记在下册的十二页B面到二十六页B面之间。历时应有一个多月。
从北京出发先到了黄村,住了几天,在美以美会宣讲了求圣灵洗的要旨,本堂首领米振邦接待了他。在安定车站美以美会堂内查经讲论:“必须求受圣灵的洗,才能得救。”
天津真耶稣教会何时建立,如何建立,仅据《卅年专刊》的记载完全无法得出结论。《圣灵真见证书》也无法得出详细准确的结论,但比《卅年专刊》要清晰得多。
魏保罗一行,据前述所记,应该还有李约翰得生、李雅各、曲提摩太三人,虽然见到了王玉贵复生,但并未跟随。正月二十三日(公历三月五日)到了天津新车站。下车之后,先到了“春秋印刷局”,告诉他们“将唱诗印错了许多的字,又代了一百本《圣灵真证记略书》”。那么,这应该是第一次到天津传道时付印的。所谓《圣灵真证记略书》应该就是《圣灵真见证书》,当为上册;“代了一百本”,大约是拿走了已经印好的一百册书。
之后,走到了“天津西头”,见到了赵宝珍(女)、刘更生、张万春,“都同着到了范家胡同,前者租的教会地基。请了房东信(姓?),通知明白,房东姓范,行为很是一个温柔人。”据此,魏保罗在第一次到天津时就已在天津建立了教会,且租了房子。但租房可能不是魏保罗经手的,因为魏一直尚未见过房东。但此处最后一句说到范房东的品行,说明这些情况是魏保罗补记而不是当天记的,把后来对范房东的看法,写到了此处。当日晚想见这位房东范守信,但他已经就寝,只得等到第二天。
次日,正月二十四(公历三月六日),范六先生即范守信来了,“他就在圣所对过住”。范守信将魏保罗请到家中,魏保罗少不得将自己的一切经历,蒙恩、见异象、禁食、医病赶鬼、各处圣工、广传福音都详细告诉了他,“他都信了”。于是二人“同心合意的切心祷告祈求,圣灵大大的降临。就有声说,立他为长老。我就遵着主的圣旨按手在他头上,圣灵用膏膏了他。神派他为长老之职,他也真佩(?配)长老之任。主又给他起圣名字叫范彼得。是天津西头,头石之意。”
最后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同立范守信为长老什么关系,不详,姑录于此;或许,哪位信徒能对此作出解释。
《卅年专刊》将范守信彼得列为天津真耶稣教会的创始人,从上述《圣灵真见证书》所记情况看显然不是,赵宝珍、刘更生、张万春等都比他要早;但魏保罗在天津所立的第一个长老倒应该是他,范守信彼得。
正月二十五日(公历三月七日),按立赵宝珍(起圣名约翰)、刘马可、刘更生、王世荣(起圣名灵印)四人为“真耶稣教会执事”。
正月廿六日(公历三月八日),给各省、各处、各城、各城镇发公函,打好底稿之后,曲提摩太写了两天才写完。“我们将所印出来的《圣灵真见证记略书》都拿去了”,大约也一同寄去了。这一天魏、范两人,再加上石文明同中华基督教会的张执事大大地辩论了一场“更正教的道理”。廿七日(公历三月九日),范六、刘马可、赵宝珍,在范长老的地方临街宣讲,回“圣堂”吃圣餐,“我靠着圣灵的大能大力给大家讲论,主耶稣受苦受难,受尽了委屈、舍身流血之大事。“又辩明吃圣餐必须擘开饼,不许用刀切开,这是一定的,与主耶稣学的。大家跪下,先行祈祷,我有痛哭的心,只因为有外会的人,就不能那样大哭就是了。我就照着主耶稣的礼实行,祝谢了,擘开给大家呢(吃?)、喝了”。这大约是《圣灵真见证书》中有关圣餐记载得最为详细的一次。
二十八日(公历三月十日),魏与刘马可、刘更生、徐重生、曲提摩太到了鼓楼东中华基督教会去。五个人分走的前后门,坐下后就散发“更正教的圣条约”,无人拦阻,平平安安散了会。会后遇到了一个旧识的朋友张国体,见面异常亲热,领魏到了会堂楼上,谈论了许多,张国体“甚有痛悔前非,哭的意思”。遂定在“西头真耶稣教会”见面细谈。魏保罗将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他;还有两位教会的著名人物也在场,直谈到晚七、八点钟。
二十九日(公历三月十一日),差曲提摩太上北京作见证,报告天津一切“大喜之信息”。
到三十日(公历三月十二日),魏保罗认为“天津西头的众教友,没有大反对的了”。大约是西头的基督教信徒中已无主要反对力量了。
这期间“每逢聚会祈祷都是必须唱圣灵诗歌第一首、第二首。第一领祷告毕,又念《圣灵真见证书》”。常来聚会的有范彼得、赵约翰、刘马可、王印灵、刘更生、徐重生、张万春及李雅各。曲提摩太、魏文祥安得烈则由北京来信报告北京的情况。在天津,每天聚会差不多有七八次之多。
二月五日(公历三月十七日),范守信同赵宝珍到伦敦会(此时已交与华人自立)、魏保罗则同徐重生到美以美会去更正。但《圣灵真见证书》只记载了魏保罗两个人的情况:散发“更正条单”,大声宣讲“外国洋人们传错了教规,应当守礼拜六为正当的安息日”,拦也拦不住。会后,同王卓臣辩论,谈论真正的安息日许久,就“得胜回来”。二月七日(公历三月十九日),徐重生建议说翻方言。于是一起祷告恳求,“圣灵充满”。刘马可说耶稣一定在五年以里来。王印灵也说“方言”“预言”,“耶稣快来了”。这一天又取了三百本《圣灵真见证书》。
二月八日(公历三月二十日),曲提摩太、魏马利亚、李长老三个人由北京到了天津。魏马利亚就住在张国体家。第二天在张家聚会。张国体“将自己的二间房子作了真耶稣教聚会所祷告的地方”。这是在天津的第二处会所了。“有声音说立张国体为真耶稣教会执事。我们三个长老(魏、李、范)一同按手在他头上。大众都受了大感动,蒙圣灵指示,说他是叫司提反。”
当时又一齐到美以美会会见了窦英堂,魏保罗将自己的一切经历都告诉了窦英堂。
十日(公历三月二十二日),曲提摩太、魏马利亚回北京,李约翰长老留了下来。到春秋印字局为李长老定印三百张名片,上印“各国都传错了教,众信友都上了外国人的当。诸位弟兄姊妹还不迅速受全身洗礼,求圣灵的洗么。耶稣说,不是水和圣灵生的就不能进神的国。诸牧者、众首领人,不怕踢饭锅的必然赞成,归荣耀给主耶稣,阿们!”强调的是要更正“各国”的教;强调的是必须,也只强调了要大水洗和灵洗才可进神的国,才可得救!
当天又到了海大道伦敦会更正。第二天,到“鼓楼西假教会”更正,同张恩甫执事辩论“伦敦教会的名对否”;对王教士说“不可当人奴仆,应作神的仆人,万不可要教会好几十块洋钱”。又到三不管地方大声宣讲。当晚“神又派徐重生为真耶稣教会的执事”。
二月十一日(公历三月二十三日)到天津三不管大舞台去宣讲传道,大家轮流讲,作见证,说方言,招来许多人,大“约有五六百人听见真道”。十二日(公历三月二十四日),礼拜日,同赵约翰、刘马可、徐重生等人去“西沽公理假教会辩论更正教的道理”。散传单、说方言、翻方言,讲给大家听。几个“外国人反对拦阻,更有几个小外国奴儿,打骂我们”,还报官来人干涉。“我问倒巡警官人,他们将我们打骂赶到大门外。”于是就在会堂门口唱诗宣讲,“听的人约有三分之一佩服的”。

以下的日期就不能详考了。“圣灵指示我作一个大旗,写的是真耶稣教会;两边写的是小字,是万国更正教报,广传神国福音真布道团”。此事大约在二月十二日(公历三月二十四日)至二月二十六日(公历四月七日)之间。
这是在《圣灵真见证书》上第一次提到做真耶稣教会大旗。
举着大旗由范家胡出发到南门外大舞台,大家唱诗、祈祷、宣讲,当然招来了许多人,“一连几天这样大声宣讲报告五年内四年多耶稣必来审判万民之大举,更正教会之宗旨,真假教区别,也宣布天下各公会假牧师、假道学家、众首领人传错了教规之大罪过,叫万民认明真假。”
魏保罗等在天津造成了极大的轰动,“招动了各公会,纷纷议论。他们招聚议事会敌挡,怎样除治魏保罗和众真信徒,或是起讼告状”。但遭到一个老牧者的反对,可能就是许静斋。他说“我圣经备(背?)通本,可是我没有得着圣灵的洗,魏保罗所传的对了,必须水和圣灵生才能进神的国”。由于他的影响阻止了告状、除治之事,使更多的人“佩服这更正教的真正道了”。于是常到许静斋家中聚会,还派他为真耶稣教会的执事,“他也认可”。
各公会的几个重要人物,方卓陈、窦英堂、松子光、王卓臣等定日在“西头真教会”开辩论会,大家举方卓陈为代表,“真教会就举出魏保罗”。方卓陈说要先取消圣灵再辩,魏保罗则说“这更正教本是神的大能,万不能取消圣灵”。又到青年会开讨论会,窦英堂、方卓陈也都接受了“真道”。又到仓门口中华基督教会开讨论谈话会。
各“公会重要人物,窦英堂、方卓陈、张国体、张晓斋等公送一大块账(帐?)子,写的是大字‘耶稣教布道团,魏恩波爱政,尽心尽意尽力,真信真传真行,窦英堂、张国体、方卓陈、张晓斋敬题。”这块帐子在第一期《万国更正教报》的第二面下半发表了,只是抬头作“恩波先生爱政 录天津中华基督教会明人赠白布帐题”,下为所题之正文:竖排,“耶稣教布道团”居中、大字;两旁为两行小字,右为“尽心尽意尽力”,左为“真信真行真传”;左下为四人敬题。为什么是“耶稣教布道团、,而不是“真耶稣教会”,值得注意。这是因为魏保罗在北京警察总厅立案的法定会名。尽管魏保罗从来都认为唯我独真,只有我才是真正的耶稣教会。
以上的记载,应是发生在二月二十六日(公历四月七日)之前的事情。

二月二十六日(公历四月七日),星期日,大家又到了圣道堂,散布传单。传单上所说与前述李约翰长老的名片上所印内容一样,以及关于魏保罗经历的介绍:“魏保罗,字灵生,真耶稣教会神派为长老。魏恩波,恩信永、恩振华绸缎布庄二号总理。前任旧教会布道团总办。满清发起中华基督教会,又发起建筑圣堂会副会长。青年会奉赠为特别会员,发起国内公债一分子。各会职任很多,不全载。在由受了圣灵洗断决罪之后,荣华富贵名誉全然抛弃,甘背苦架跟耶稣,禁食三十九昼夜,未吃食物,真是神的大能,成就更正教的圣举,归荣耀给主耶稣,阿门!现住天津西头如意庵真耶稣教会。”散完了传单,正要讲道,遭到了阻挡、被骂、被打,“官人办着我们走”。结果,“帷有青年会总干事好先生(郝瑞满?)拦住,不叫办着走。可见这个外国人比公理会那个要叫官人的外国人就强多了。”
之后,魏保罗又到法界维斯理会更正,范彼得守信、刘马可、徐重生、张万春、李约翰等都去了。“此日是各公会为布道招聚大会的日子”。散传单,被拦阻。于是到堂外去散传单及更正教条例单,正散着呢,维斯理会的刘广庆、陈恒德等又“叫了官人来干涉我们”。这时张国体、窦英堂、方卓陈已经相信了魏保罗所传之道,当然替魏保罗说话。魏则大声宣称“刘广庆是假牧师”。大众纷纷议论,有说魏保罗不对的,也有说对的。
这样一来,“更正教一天比一天巩固发达,信真教会的人就多多了。主必在天津先成大工。”
从以上情况看,魏保罗在天津基督教界更正的效果和影响,显然超过了在北京的情况:“主必在天津‘先’成大工”。所以魏保罗就想“然后在(再?)回北京复兴警动各会”。